偌大的会议室，气氛有些复杂。
苏惜清冷的嗓音，连着提出好几个问题，而张卿卿要么回答不上来，要么胡编乱造。
大抵是觉得自己要被拆穿，太过紧张了些，发挥不出一点总监该有的口舌实力。
谎言攻其不备，则破。
张卿云面对苏惜的一个个质问，眼神飘忽不定，越说越结巴。
她没想到，苏惜这么一个初出茅庐的小姑娘，问的每个问题都如此犀利。饶是她在职场工作了这么多年，也被问的心慌意乱。
苏惜策划书里的细节，还有她最后做总结时自己写的结语，都有着苏惜自己独特的小习惯。
而张卿云压根就没有想那么多，她拷贝完资料回去看了一遍，被苏惜缜密的头脑所震惊。她本想摘录一些放到自己的文档里，
可发现苏惜的项目步骤全部一环扣一环，甚至还以一些连她都看不懂的晦涩英语专有词。
一个一个查，太费时间。一段一段拼，更加不可能。
所以她只好改了时间和署名，又提前半个小时到会议室，将“自己”的策划案分享给大家听，美其名曰和大家讨论讨论，实则是想混淆视听。
犹豫的时间一长，在大家眼里就变成了心虚。
其他包括罗子城在内的几人，心里隐约有了结果，意识到自己被当成枪使，脸色都不太好看。
周宴之的脸色已经再度恢复了总裁还有的威严，他冷冷地看着张卿云：“张总监，你还有什么要说的吗？”
张卿云微微张嘴，化着精致妆容的脸上满是委屈：“周总，我只是……一时鬼迷心窍。”
果然！
之前落在苏惜身上的眼光，如今又悉数投射到张卿云身上。不仅如此，他们眼底的愤怒和厌恶更甚。
都坐上总监这个位置了，还要用这样肮脏的手段去害一个小姑娘，真是心胸狭隘！
张卿云被这些聚集起来的目光罩着，心里难受极了。
在公司，她工作能力出色，长相也不错，因此一直受人敬仰、到哪里都有爱慕的眼光。而现在这些人，却这么看着她。
都是因为……
张卿云捏紧了拳头，任由指甲深陷掌心，双眼翻腾着阴狠的怒火。
抬头看着主座上那美如神祇的男人，眼中又充满了希冀。
她张卿云在公司好歹也勤勤恳恳，卖力工作了近十年，周总肯定不会因为她犯这么一次错误就给她颁布死刑的。
周宴之拧眉，好似躲避什么脏东西似的瞬间撇开视线。又看向苏惜时，眼神瞬间变得温柔宠溺：“你想怎么处理？你说了算。”
张卿云瞬间愣住，周总是什么意思？
不仅厌恶她？还让一个小助理来处理她？
“周总，我知道错了，我以后再也不会犯这样的错误了。您才是周氏的掌舵人，怎么可以让别人来……”
话音未落，被周宴之打断，他的语气已然染上怒意：“张总监，你不该向我道歉，刚刚入职的苏助理因为你的言行声誉受损，你认为这件事情不应该交由她本人来定夺吗？”
周围的人点点头，附和道：“我觉得没错啊，人家小姑娘这么有能力，还差点就因为这一出戏丢了工作。”
“身为总监，不能以身作则，抄袭这么严重的事情都做出来了，说不定还会影响到公司和杭氏的合作，这可是价值百亿的项目，换她几十个总监都不止了。”
在座的身份都不算低，都是各个组出来的精英，至少都担任着经理或是高级经理，比总监矮了一两级，平日里自然也被趾高气昂地差遣过。
这种时候，怎么会说得出求情的话？
落井下石，已然足够。
苏惜看着这一幕，听着大家倾倒的言论，心里感到讽刺。
张卿云听得脸色惨白，颤抖着身子慢慢抬头，而苏惜此时正面无表情地看着她。
对苏惜鞠了个躬，哭泣道：“苏助理，对不起，我不应该抄袭你的策划案，求求你不要让周总开除我，我真的不能没有这份工作！对不起，求求你原谅我！”
苏惜看着她卑微的样子，没有半分同情，一切都是她自己咎由自取。
笑了笑，她懒懒道：“可是……我并不想接受你的道歉。你做错了事道歉的应该的。而我身为受害人，也有不接受道歉的权利。”
张卿云连忙直起身子，张着嘴满脸不可思议，也不哭了，反而气急：“你……！”
“我知道你是周氏的老员工，更是此次总项目的副负责人，临战换帅是大忌，所以你暂时不用离开。至于这次项目之后……张总监，你还是离开吧。”品行不端的人，在如此高的职位上迟早会出事。
张卿云怒火中烧，全然没有了表情管理，面目狰狞着：“你不过一个小小的助理，你凭什么决定我的去留？”
苏惜勾唇，转身回到自己的位置上。
“张总监，你的记忆力这么差，我是怀疑你这总监的位置是怎么坐上去的，难不成也是靠着今天这样的手段？我凭什么？凭周总刚刚金口玉言，让我说了算。”苏惜的声音带着几分戏谑，轻飘飘又不紧不慢的。
“胡说！你不要欺人太甚